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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少女殺手‘(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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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乎江夏意料的,房間布置的真的還可以。

幹幹凈凈的臥室,淺藍色小碎花的壁紙,鵝黃色的窗簾,木質的床和櫃子,白色蓬松的被子和枕頭……

江夏摸了摸自己不太聰明的小腦瓜,迷惑地看了一眼依在門沿的男人,問道:“前幾個女孩,她們也睡這間房間嗎?”

“她們當然不在這休息,你是特別的。”男人連忙道。

眼見著男人幾乎就要走進房間繼續說些什麽,江夏連忙道:“好的,我知道了,我需要休息一下,可以請你給我一個獨立的空間嗎?”

醫生笑笑,雙手高舉,就像一個被警察指著太陽穴一樣投降的陰險的□□老大,半調侃地悠閑自在地走了出去,還給江夏關上了門。

江夏在床邊坐下,拍了拍自己的腦袋,突然想起什麽,連忙把手伸進褲子口袋裏去摸定位器。

江夏裏裏外外地摸著那個口袋,還把口袋翻出來細細看了一遍,終於接受了定位器也搞丟了的事實,她垂喪著腦袋坐著,低頭對著史萊姆發呆。

史萊姆隨身跟著她,而且體內有槍。

——唯一的小小問題是,江夏不太會用槍,尤其是被註射了藥物後,拿了槍可能也是給敵方送人頭。

好的,那之前還往史萊姆身體裏頭放了啥來著?

江夏努力地回想著。

辣椒水——可以在去廁所的時候掏出來,藏在口袋裏,

電擊棍——和□□一樣,對於走路都沒什麽力氣的人來說,不過是個方便把自己送走的玩意。

好像還有,小面包?

原本是擔心下課餓了就順手塞給史萊姆的,現在看作用倒是一樣的雞肋,如果還能活到晚飯後的話,夜間補補能量也行。

……

江夏盤點了一下,發現現在手軟腿軟的狀態,能使用的武器完全沒有,除了藏在短靴側邊的小刀片——大概能讓自己在死前靠近兇手垂死掙紮一下。

如果這次能活著回去,我一定讓內德再給我做一個定位器,給史萊姆保存。

江夏嘆了口氣,放史萊姆那兒可比我安全多了。

沒關系,實在不行就讓史萊姆粘在醫生臉上,然後掏出槍對準了打。

江夏面無表情地想著相當兇惡的事情。

她讓史萊姆只要有人進房間,或者有別的異常,馬上提醒自己。用幾乎聽不見的聲音交代完,看見史萊姆蹭了蹭左手表示明白,江夏一下子放松下來,身子直接向後倒去,雖然說話虛偽又惡心,兇手倒也不必在房間的事情上騙自己,江夏想著這些,迷迷糊糊地睡了過去。

一樓餐廳,窗外的天色剛剛破曉。

江夏劃拉著白餐盤裏的牛排,垂著眼,不帶感情地問:“為什麽是我?介意講講嗎?”

稍微睡了一下,她卻沒覺得精神狀態和身體情況有多大的改善,依舊是滿滿的困倦和疲憊。

可能是吃了那不知名的藥的緣故,江夏覺得自己不僅狀態很差,還非常的暴躁,心中就像塞滿了一桶即將爆炸的炸藥,明明只是只即將被丟上屠宰場的兔子,卻膨脹地覺得自己是只被惹怒的獅子,並且被拔掉了爪牙,明知不理智就是個死,還想瘋一把釋放內心的煩躁。

醫生坐在她對面,新帶回來的獵物和瑪麗如此之像讓他通體舒泰,他溫柔地笑著說:“當然,我樂意回答你的一切問題。”

“我只是一個失去愛女的父親,看見和女兒相似的女孩,又似乎走上和女兒一樣的歧路,於心不忍就想帶回來拯救罷了。”

……

虛偽。

你才有病。

江夏在心中冷哼了一聲。憤憤地繼續努力使勁握緊手裏的刀叉。

劃拉了很久都不能把這塊牛肉弄碎,江夏索性放下了手裏的刀叉,擡頭緊盯著醫生,單刀直入地問:“瑪麗是怎麽死的?”

白大褂回答:“因為她不願意接受治療,因疾病去世。”

“不願意接受醫院的治療還是你的?”江夏追問道。

醫生笑容消失了,眼神變得冷漠起來,這讓他看上去有些惡人的影子了。

他說:“這有什麽區別嗎?——我是醫生。”

他的眸中有紅光一閃而過,捏著刀叉的手上線條繃緊,整個人又似乎被籠罩在陰郁黑霧中。

江夏不動聲色地低頭掩去眼中的迷惑與驚懼,她點點頭,看上去似乎在讚同醫生的話,又似乎並不在意回答,總之,這讓男人的臉色好看了些許。

“那瑪麗的母親因為什麽離開的呢?因為你沒錢?”江夏的語氣和緩了起來。

醫生笑了起來,“你的問題還真是尖銳。”他這麽說道,卻並不在乎。

“也可以這麽說,或者說,不是我沒錢,只是她需要更多的錢罷了,而我很可惜,滿足不了她的需求,所以她留下女兒就走了。”

江夏直接往嘴裏塞肉,不再試圖去切碎它,這讓江夏和白瓷盤都感覺好受多了。

江夏含糊道:“但你似乎並不傷心她媽媽離開這件事,你只是在高興多了一個完全由你掌控的孩子。”

醫生避開了她後面的問題,只是辯解道:“這麽多年了,該過去的都過去了。”

江夏笑了起來,她漫不經心地挑著肉,突然意識到每一個曾坐在這裏的女孩在這一刻都是如此的可悲。

“你讓我們吃藥,目的是讓我們興奮?”

“興奮之後呢?對比是否仍和你心中的瑪麗一樣嗎?”

江夏直視醫生迫人的眼神,直勾勾地盯著他越發冷酷的臉色,藏在桌面下的手卻在微微顫抖,“你是按照瑪麗的外表,瑪麗的行為來尋找人的,卻又要求人們被你綁來後仍和你心中的瑪麗分毫不差。”

“活人怎麽能和死人比呢?”

江夏幾乎是挑釁地說。

醫生嘴角扯了起來,皮笑肉不笑道:“這要怪你們不是嗎?”

“明明在學校的表現都和瑪麗一樣,到我這裏做客卻如此的歇斯底裏、沒有禮貌,言行不一又虛偽的是你們才對。”

江夏學著他的地樣子扯起嘴角,眼裏沒有絲毫笑意:“所以醫生你在醫院也如此的面目猙獰?”

“有事沒事給人下藥?”

醫生的笑容徹底消失了,面色陰沈沈的,他放在桌上的手青筋暴起,手卻被他緊緊按捺在桌上,他低沈又神經質地說道:“為什麽,為什麽你們總是這麽不乖?都說了,你們是病人,醫生要病人吃藥不是天經地義的嗎?”

他砰的一下站了起來,椅子往後倒去,他憤怒地低吼,“你也好,瑪麗也好,都不過是我的所有物,卻來反抗我?”

這一瞬,江夏仿佛看見他背後黑色的霧氣如同憤怒的火焰,裹挾著暴怒的男人。

白大褂就要向江夏大步走來,江夏連忙叫到:“史萊姆!”

藍色的史萊姆在桌面下吐出一把槍,一個彈跳就糊在了醫生的臉色。

白大褂踉蹌了兩下,“什麽東西?!”他驚怒道。

白大褂伸手要去把臉上的東西撕扯下來,卻只感覺到臉上黏糊糊的,像是某種橡皮泥,伸手抓下一把,也看不清,那一把黏糊糊的物質就像水一樣從手縫中落下,然後又糊在了臉上。

江夏顫巍巍地從桌子底下掏出了□□,雙手持槍,瞄準了白大褂的小腹。

沒事的,才這幾步距離,一定能打中的。

“啪”的一聲槍響,江夏一個手軟,子彈射入了白大褂的左腿。

江夏看史萊姆依舊糊著,白大褂似乎發現了臉上的物質也不過是影響視力,他的猙獰的笑聲悶悶地從‘面罩’下傳來,開始拖著流血的腿一步步地往江夏的方向走來。

???

他都不痛的嗎?

江夏努力維持著雙手的穩定,幹脆對準白大褂的另外一條腿,“啪”的一聲槍響,白大褂這回痛叫一聲,直接摔倒在地。

隨著槍聲響起的還有窗戶的破碎聲,江夏握緊了手裏的槍,看見一個帶著蜘蛛面罩的家夥滾進了房間,他目瞪口呆地看著坐在地上雙手持槍的江夏和臉上糊著史萊姆的白大褂。

嘴裏開始叭叭叭的:“哇!這太酷了!”

他手腕輕輕一抖,蛛絲把白大褂包裹成粽子,他湊到白大褂面前,好奇地問:“他就是兇手?還是個醫生?”

“你臉上是什麽?拿不下來嗎?”

江夏聽見這個熟悉的聲音,松了口氣,喊了一聲史萊姆,白大褂臉上的藍色物質就順著他的身體緩緩流下,落到地面匯聚成一個球狀物體。

彼得順手又發了一道蛛絲,把白大褂的側臉壓在地面上,這樣白大褂就看不見這個應該出現在奇幻世界的史萊姆了。

蜘蛛俠給江夏解釋道:“我是跟著警察的車先一步跑來的,不過看起來你好像已經自己解決了。”

江夏擡頭對著蜘蛛俠放松地笑了一下,“還沒有,你來的真是太好了。”

“額……”青澀的蜘蛛俠距離江夏幾步之外,有點躊躇,他撓了撓頭,不好意思地說,“對不起,都是因為我中途離開……”

“不,我沒有能力自保,是我自己的問題,怎麽能怪你呢?”江夏溫柔又堅定地打斷他的話。

在地上掙紮的被綁成毛毛蟲的白大褂也打斷了他們友好的交心時間。

江夏麻煩彼得把她扶起來,去客廳找電話打給警察局。然後就虛軟地坐在椅子上,安靜地等著警察來。

等到警笛聲越來越近,已經在逗弄著隱身的史萊姆的彼得擡頭,向江夏告別,然後從窗戶那跳出去,勾著蛛網在空中滑翔。

BAU等警察下車的時候,剛好看見蜘蛛俠從窗戶裏跳出來。

摩根扔下車門就掏出了□□,他旁邊的警察一拍他的肩膀,“不要緊張,他不是兇手。”

“他是紐約的好鄰居,一個好孩子。”

摩根看著周圍警察,他們都肉眼可見地放松神態,他緩緩收了槍,跟隨著一起走進這幢小樓。

踢開門,他們看見一個黑發的女孩坐在餐桌前,她看上去比照片更加軟乎乎的,還有點圓潤,女孩朝著他們露出了一個溫軟的笑,眼中透露出得救了的放松,女孩腳邊是被蛛網捆在地上的白大褂,一張小紙條貼在白大褂生無可戀的臉上。

【綁架了七個女孩的連環殺人犯,跟著你們車偷跑的,不用謝。——by你們的好鄰居蜘蛛俠】

女孩被女警溫柔地攙扶著上了警車,身上蓋著厚厚的毯子。

白大褂被拷著手銬走在後頭,衣服上還掛著沒弄幹凈的蛛絲,一左一右兩個警察滿臉嚴肅地按著他的手肘往前走。

至此,殺害六人,綁架七人,在紐約所謂惡名遠揚,搞得人心惶惶的連環殺人犯,終於落網。

……

在警察的大部隊走後,一個被留下來繼續搜集證據、查探現場的小警官,摸到一樓餐廳地面上有殘存的、果凍樣的物質,他疑惑地皺起了眉頭,並不敢輕易放過這蛛絲馬跡,他從隨身攜帶的小包中掏出透明的采樣袋,用鑷子將物質小心翼翼地放進去。

采樣袋被放回了包,黑暗中,啫喱狀的晶碎的物質,在閃爍著蔚藍的光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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